经过一上午的折腾,刘彻认为云哲可能不会再来未央宫了。
毕竟这个孩子的靠山太多,任何一个靠山说话了,刘彻都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睡了一觉重新爬起来整饬政务的刘彻发现云哲再一次站在帷幕边上,这一次,他的背后却没了蓝田帮他扇凉。
艰难的拟定好去泰山的名单之后,刘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,朝云哲招招手。
云哲来到皇帝身边,按照皇帝的吩咐跪坐在他的对面。
“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时机,先帝病重,窦太后执掌大权。那时候窦太后不喜欢我,她说我眼神太凌厉,做事太霸道,如果由我当了大汉的皇帝,会给大汉国百姓带来长久的灾难。
现在,我倒是希望窦太后依旧活着,这样一来,朕就可以告诉窦太后,大汉国在朕的带领下,不仅仅洗雪了祖宗的耻辱,还让百姓变得无比的富足,朕的大军所向披靡,八荒六合之下,朕为第一人。
云哲你觉得朕在离开京师之前,在窦太后墓前说这一番话合适吗?”
云哲狐疑的瞅着皇帝一声不吭,这样的话,他觉得自己不该回答,就像耶耶说的那样,聪明人都要少说话。
果然,皇帝没有得到云哲的回复,不由得哑然失笑,抬手摸摸云哲的脑袋道:“朕怎么想起跟你说这些话了。”
就在皇帝准备撵走云哲的时候,忽然听见云哲低声道:“小臣听说窦太后有眼疾,如何发现陛下目光锐利的?
这必然不是窦太后的本意,只是别人进的谗言罢了。”
刘彻咦了一声,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孩子,忍不住又道:“说的很有道理。”
云哲立刻露出一副标准的笑容,牙齿洁白。
刘彻笑了,又说道:“既然你上一句话说的不错,你来告诉朕,你父亲应该留在长安辅助太子镇守长安,还是应该随同朕一起祭拜泰山?”
云哲皱着眉头道:“我耶耶已经准备好随陛下一起去泰山了,行李都准备好了,就等陛下一声令下,就可为陛下先驱。”
刘彻哦了一声道:“你父亲希望去泰山?”
云哲重重的点点头道:“是啊,谁不想随同陛下封禅泰山呢?这可是我大汉国这些年来最大的国事。”
刘彻笑道:“你师傅号称不信鬼神,也会在意泰山封禅一事?”
云哲疑惑的道:“我父亲什么时候不信鬼神了?我小娘生产的时候,父亲特意在家中祈求鬼神可以让我小娘母子平安。
另外,我父亲还说,封禅泰山,乃是国之重典,陛下封禅泰山,不仅仅是昭告上苍,说我大汉国富民强,也是告诉祖先,他们的辛劳没有白费,我大汉终成天下霸主。
这是无上的功业,家父说陛下祭文中的那些功绩,其中就有他的一份,他能亲眼见证,也是无上的荣耀。”
“你父亲这样认为?”
“是啊!”
“封禅泰山的主意最早来自于许莫负,你父亲逼死了许莫负,难道对她封禅泰山的主意没有别的意见?”
云哲坚决的摇头道:“我父亲讨厌术士,不讨厌封禅大典,封禅大典并非是许莫负制定的,而是自古就有。”
“云氏中你最喜欢谁?”
“何公公!”
“为何是他?朕不喜欢他。”
“他最可怜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他曾经有过很多!”
“不,何公公什么都没有,养了几匹狼都死掉了,他也想死,是我大师兄不准他死。”
“咦?你大师兄可以决定何愁有的生死?”
“大师兄说了,他不准他敬爱的人孤苦无依的死去。”
“哦,很霸道啊,对你也这样吗?”
“是的,打我!”
“你父亲不管?”
“大师兄才是西北理工的主人,他要把西北理工的学问传遍天下,让全大汉的人都不再愚昧,不再贫穷,他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。”
隋越见皇帝跟云哲谈话谈的很是热闹,脸上露出笑意,招手让宫娥送上去两杯果子露。
傍晚的时候,云哲终于回到了云氏在长安的宅邸,回到家里关上门,脱掉衣裳,把自己身子埋进澡桶,半晌才钻出水面,长长的出了一口气。
见丑庸目光炯炯的看着他,就叹口气道:“我洗澡的时候不用别人帮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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