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别的皇帝麾下,法不责众还是具有一定现实意义的。
在刘彻麾下干活,法不责众就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,一个巫蛊之祸,就弄死了足足十万人。
所以,云琅并不是很看重法不责众这个做事手段。
可是呢,一个人去干违背皇帝意愿的事情,同样风险很大,所以就要拉上一些皇帝非常信任的人一起干,才能有效地降低自己的风险。
想要说服张骞,就需要隋越出马,想要隋越出马,先就要说服隋越。
东方朔自告奋勇的领命而去。
到了傍晚,东方朔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,额头上还有硕大的一个青包。
“没有说服?”
“我都没有开始说,他就暴跳如雷,用茶壶砸我!极其的无礼。”
云琅懒懒的道:“果然都是人精啊,他不是要打你,而是要你不能张嘴,你中计了。
如果你在挨打之后还能劝诫他,说不定就有机会了。”
东方朔的面皮微微颤抖一下道:“我是被亲卫抬着丢出来的,可见,隋越意志很坚定。”
“他的意志来自于陛下,却很少用自己的心想事情,你如果想要说服隋越,就要站在陛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,才有机会说服他。”
东方朔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大青包道:“他对我已经有了防范之心,再去就有了提防之心,不可取。”
司马迁见云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就下意识的摇摇头道:“宦官乃是身体残缺之人,多有暴戾之徒,常人难以测度,某家不适合。”
说完话之后,见云琅用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他,就挺挺胸膛道:“某家做事,历来是宁可直中取,不在曲中求。”
看着司马迁骄傲的模样,云琅忽然觉得自己处心积虑的保护这个人似乎是一个错误。
如果不保护的话,他应该跟隋越有很多共同之处,也会有很多的话题可说。
夏侯静在处理完公事之后,就抱着一摞子文书来到了隋越的帐篷外,准备让隋越亲自确认之后,就把这些文书签。
见隋越的帐篷外边站立着四个护卫,就非常好奇,平日里,隋越的大帐与云琅的大帐一样,门口都不设立守卫的。
护卫见夏侯静来了,就让开路,请他进去。
隋越半靠在一张锦榻上,见夏侯静进来了,就笑道:“有劳先生了。”
夏侯静将手上的文书一一摊开,指着第一份文书道:“向玉门关调拨的三百二十担军粮,卫将军并未批复,留言道:从这个月起,军中只调拨七成军粮,余者,自己筹集。”
隋越叹口气道:“不是没有粮秣,而是运不上来啊,从关中运粮到阳关,一担粮食运送到地头,最多能剩下一斗。
莫说卫将军看着心疼,某家也替陛下心疼啊。
尽量节省粮食,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,你在文书上替某家告知玉门关校尉韩东,要体谅国朝得辛苦,能自筹一些,就自筹一些,莫要让卫将军难做。”
夏侯静点点头,提笔在文书上又添加了一行字,就从桌案上取过隋越的长史印信盖了上去,而后把文书递给隋越观看,自己又指着第二封文书道。
“九月中,气肃而凝,露结为霜矣,霜降三侯,一候豺乃祭兽;二候草木黄落;三候蛰虫咸俯。
如今已然过了草木黄落之时,蛰虫都知道咸俯,而大将军依旧迟迟不归,卫将军派遣的三路斥候,均没有找到大将军的踪迹。
让人忧心忡忡啊。”
隋越闻言,放下手里文书,又拿起军报仔细看了一遍,又忍不住叹口气道:“冠军侯这是在拼命啊。”
夏侯静笑道:“冠军侯少年英雄,乃是吾辈楷模,只是担心他求胜心切,会有折损。”
隋越傲然一笑:“冠军侯也会战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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