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安世回到云氏庄园,先是回到云琅书房,跟自家先生在书房里谈论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。
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,大睡了三天。
云氏钱庄与长安子钱家的交易进行的极为低调,在长安人还没有觉察出来,一个初步的,还有瑕疵等待日后慢慢商议的子钱家联盟就已经形成了。
云氏造钱工坊不再属于云氏一家,而是为所有子钱家共有,任何人在要将手里的旧有的铜钱重新铸造成云钱,都需要向造钱工坊付费。
不过,这一次,他们只需要缴纳作坊本身的人工以及耗费,不再以钱币优劣划分付费多少,钱币本身的损耗,有铸造钱币者自己负担。
从今往后,长安所有子钱家只向外借贷云钱,同理,也只收纳云钱。
通过共同商议,铸造多少云钱,子钱家必须向单独存在的钱庄存放一定数量的金银。
从此,发放出去的每一枚云钱,从概念意义上都含有一定比例的金银,这为云钱的币值稳定又添加了一重保险。
然而,云氏想要借助关中子钱家的门路,想要做到汇通天下,货通天下的要求却被子钱家们严词拒绝,即便云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,这一点,对子钱家们来说,毫无商量的余地。
不过,在张安世的苦口劝诫下,大汉的子钱家终于将带有剥削意味的子钱改为钱庄。
桑弘羊从头到尾参加了这些聚会,中间一言不发,只是看着张安世与韩泽,熊如虎等人交锋。
子钱的利率也从先前极为不合理的一成二上涨为一成八,这比云琅预计的高了一些,却在接受的范围之内。
处理了一天政事的刘彻,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。
桌案上还有最后一道文书没有批阅。
这份文书是他的儿子刘据从蜀中呈递上来的,看了刘彻的部属之后,他有些后悔把刘据派去西南走这一遭。
当初绣衣使者的两位统领带领一千六百余甲士远赴滇国,夜郎两国,最终回到长安的甲士不足一千人。
人们只看到了如山的财货,却没有人知道,隶属西南,蜀中的绣衣使者精锐折损了四成。
阿娇已经从刘彻面前经过三次了,刘彻依旧无动于衷,最后一次,阿娇忍不住问道:“区区滇国,夜郎撮尔小国,何劳陛下如此忧心?”
刘彻道:“若只是滇国,夜郎,朕以为据儿带领我大汉的精兵强将,一鼓而下并非难事,朕忧虑者乃是南越国。”
阿娇奇怪的道:“南越国如今很听话,今年还给长门宫送来了不少犀角,玳瑁,珍珠,南越国太后还给妾身送来了一袭珠衣,挺不错的。”
刘彻冷哼一声道:“据儿在奏章中说,拿下夜郎国之后,他就挥军南下……”
阿娇皱眉道:“您不会让他这么干的是吧?”
刘彻叹口气道:“秦始皇派遣国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,一军塞镡城之岭,一军守九嶷之塞,一军处番禺之都,一军杀南野之境,一军结余干之水。
…三年不解甲驰弩,使监禄无以转饷,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,以与越人战,杀西瓯君译吁宋。
而越人皆入丛簿中,与禽兽处,莫肯为秦虏。
相置桀以为将,而夜攻秦人,大破亡,杀尉屠睢,仗尸流血数十万……
屠睢乃秦国名将,五路攻打南越,四路陷于泥潭,唯有屠睢杀入岭南,然而,一代名将却命丧疆场。
多年以来,朕以南越为心腹之患,屡次预备除之,就是考虑到这一点,才久久不能下定决定。
路博德也屡次上书曰:再不进攻南越,昔日遣发南越的将士就要老了。
如今据儿年轻气盛,预备帅军进入南越……朕一时犹豫,不知该纵容还是该喝止。”
阿娇笑道:“自然应该喝止,陛下子嗣艰难,目前看,就据儿一个有些出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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